300多年前松花江畔驯鹰习俗
赵明则正亲昵地抚摸着架在胳膊上的鹰。我问他:“明天围鹰吗?”他操着古钟般的嗓音说:“天天围。”这天晚上,我和赵明则聊到很晚才睡下。
作为一座年轻的城市,长春少了点厚重的历史积淀,却多了些鲜活温暖的成长印迹。
这就是《印记》要告诉读者的,随着我们的追寻,一起分享温暖的城市印记吧。
据史料记载,1657年清政府在乌拉街设立打牲乌拉总管衙门,管理松花江流域560平方公里的富庶地区,4万余打牲丁户。
当时的吉林乌拉和江南的江宁、苏州、杭州并称清政府四大朝贡基地,直接归京师内务府管辖,是集行政、军事、生产于一体的专门机构。
可以说,打牲乌拉总管衙门是当时整个东北地区的物质集散供应中心,这里物产丰饶,出产人参、鳇鱼、东珠、蜂蜜、鹿茸、海东青(鹰的一种)等珍贵的皇家贡品”。
如今在九台区莽卡满族乡罗鼓屯和吉林市昌邑区土城子乡打鱼楼村,仍保留着古老的驯鹰习俗从吉林市往北30公里,便是永吉县土城子满族乡的打鱼楼村。
这里曾有一座闻名的古楼——打鱼楼。
打鱼楼村俗称鹰屯,这里的满族村民,家家户户仍然保留着古老的驯鹰习俗。
我踏着苍茫的暮色,来到这心仪已久的神秘地方。
当我走进鹰把式”赵明则家低矮昏暗的黄泥草房,见到这位当地赫赫有名的养鹰传人时,心中不免有些失望:眼前这位矮墩墩、蓄着唇胡、胳膊上架着一只海东青的人,就是我要寻找的传奇养鹰人吗?打鱼楼一带属长白山脉。
古时候盛产东珠、黄鱼和海东青,是清代王公贵族驯养海东青的首选之地。
这一古老的习俗在经历了百年沧桑巨变之后,在这大山深处竟奇迹般地传承下来。
赵明则正亲昵地抚摸着架在胳膊上的鹰。
我问他:明天围鹰吗?”他操着古钟般的嗓音说:天天围。
”这天晚上,我和赵明则聊到很晚才睡下。
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,山野间一片隆冬的浑茫景象。
赵明则妻子忙碌着在炕上摆放酒菜,赵明则给我斟上半碗白干,说:山上冷,你跟我上山得喝了这碗酒。
”临出村前,他仍然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说:你们这些城里人,要跟我走20多里山路,再蹲上七八个钟点鹰窝棚,能行吗?我看还是别去遭罪了。
”我说:我从城里来这儿,是苦是累你总得让我自个儿体验体验!”他被我的执著打动,不再劝我,抹下旧军帽耳朵,闷下头,扛着鹰拐子,朝尖子山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开拔。
眼前这位满族人的后裔,血管里还流动着多少先民剽悍的血液?一路跋涉,他开始讲述他和父辈们养鹰的故事鹰在满族人眼中是神鸟,用赵明则的话说是百鸟之尊”。
海东青是鹰中最为名贵的一种,它体小俊健,其优秀者上能捉天鹅,下能擒狐狸和野鹿。
满族先民上至皇帝下至庶民都喜欢放鹰。
据说康熙和乾隆都是放鹰的好手。
康熙皇帝曾留下羽虫三百有六十,神俊最属海东青”的诗句。
养鹰大致分围鹰、熬鹰、放鹰和送鹰四个步骤。
满族民谚说:二八月,过黄鹰。
”每年庄稼棵子一倒,这种生活在俄罗斯堪察加半岛上的鹰便飞越鞑靼海峡,到我国东北越冬。
围鹰人便在山坡的鹰场子上下网,放上一只鸽子做诱饵。
鹰隼的眼睛异常敏锐,在几千米的高空就能发现地面上的猎物,然后像闪电一样俯冲下来扑向目标。
这时,躲藏在窝棚里的鹰把式一拉网绳,鹰就被扣住了。
赵明则说:你不用看天上有没有鹰,只要盯住鸽子就行了。
因为鸽子发现了天空中盘旋的鹰时,它的脖子就伸成一根棍儿,刹那间鹰就要冲下来了。
”围住鹰那兴奋的一刻,他高兴得骨头节都要酥了。
围鹰人把围到的鹰放到家中驯养,几天几夜架在胳膊上,不让它睡觉,将它的野性磨蚀殆尽。
这期间,驯鹰人要和它亲近交流,逐渐让鹰依赖人。
然后让鹰吞下老鼠皮或是裹着肉的麻绳。
鹰无法消化这些东西,第二天把食物吐出来,同时也把体内的油脂带出,这叫做勒腰”。
经过几次勒腰之后,将鹰上秤称过,掉下了二两膘,就可以上山放鹰了。
这个过程是驯鹰的关口,如果不把鹰熬下二两膘,或是人和鹰没有真正的感情交流,或是鹰捉猎物时没有速度,放出去的鹰不听吆喝就飞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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