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趣的趣事——之自行车
张范津
凡是过往,皆为序章。岁月陪我们走过春夏秋冬,时光伴我们度过花开花落,无论何种经历,过往即风景,即便所遇之事让人痛苦忧愁,感觉苦涩乏味,都是为自己储存的一缕阳光,是人生风景的一角,无趣也会变成有趣。车尔尼雪夫斯基有言“任何东西,凡是显示出生活或使我们想起生活的,那就是美的。”因为这些记忆本身就是切切实实的生活。
——题记
尽管现在私家小轿车已近乎普及,但因为不会开车,至今我的出行工具主要还是自行车,所以对于自行车记忆总是那么温馨。
我是一个典型的“60后”,在记忆中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是个非票证不能生存的年代,粮票、油票、肉票、糖票、布票,煤证、煤油证。因为这些物品都是刚需,票证由国家指定的专责部门发放。而一票难求的则是买自行车的“车票儿”,全靠关系。因此拥有一辆新自行车,无疑也就成了其身份地位的象征,这不仅说明你趁钱,而且还趁“关系”,而这个“关系”是绝非家家都有的。
我们家买第一辆自行车是在我上了高中之后,那是一辆“多手车”。我1977年春季由城关镇初中升入镇高中,因为不考试、全盘端,所谓升高中,对于我们多数人来说,除换了换教室,换了少部分同学外,和初中没有什么区别,学校还是那所学校,上学还是一天边走边玩的跑十二三里地、跑两个来回,还是懒懒散散的学,热情高涨的玩。当年随着恢复高考信息的发布及紧随其后的高考,终结了我们疯跑烂玩的历史,让我们实实在在地回归了课堂。时间概念开始被重视,上学走路耗时太长,买辆自行车代步的想法逐渐萌生。哥哥首先提出给我买辆自行车的动议,爸爸妈妈也赞同,但钱和“车票儿”却给予了刚性的否决。一两百块的花销,在当时的家庭条件下不啻一个天文数字,那时爸爸月工资不足50块钱,我们家不但是典型的“月光族”,而且还时不时的寅吃卯粮。即便是能够把钱凑够,可去哪里找关系弄“车票儿”?正好村西头一家有辆旧自行车要处理,在邻居的撮合下,最后以43块钱的价格成交。现在看43块钱实在微不足道,但在当时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当年七八毛钱一斤猪肉,按一块钱一斤算,起码也要买43斤,换算到现在至少也得1000块钱吧。若用工资折算就更多,43块钱等于花去了50块钱月工资的86%。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字,2019年我国最低工资收入阶层,城镇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53604元,据此86%的月工资就相当于现在的3841.62元。花这么多钱买的自行车,我当然倍加珍惜。尽管这辆车掉了商标,不知道什么品牌,没有前挡泥瓦,链盒磨链子,轮盘、飞轮太老时不时的蹬空、掉链子,车架大梁有点“弓”,前后轮有点“龙”。但我不在乎,高兴的是我已是实实在在的“有车一族”了,那种激动,绝对超过今天普通人买顶配奔驰、宝马时的心情,特别是面对同学们羡慕的目光,更强化了我的扬眉吐气之感。把自己的爱车骑回家后,先用水冲洗干净,再蘸着机油把车架、车圈、辐条擦亮。怕丢了,又找来半条栓羊的铁链儿加一把门锁当车锁。这辆车一直伴我上完高中,考上大学。通过这辆车还让我谙熟了自行车的修理技术,补胎、拿龙、紧链子、换轴铛样样拿得起。
第二辆是唐山生产的燕山牌自行车,这是一辆标准的“二手车”。那时我正在上大学,据说是叔伯爷爷托人买的,花了240块钱。卖车人是一个局级干部,他新车骑了两后年, 以略高于 原价的价格卖给了我们。这在当年真算捡了一个不小的漏。尽管家里有了“新车”,但舍不得骑,平时就骑我那辆“专车”,遇到有个“正事”,或者赶集上店的时候才舍得骑出来。
第三辆自行车是天津产的红旗牌,这是我们家买的第一辆新车。1984年7月我参加工作,从威县师范回家非常不方便,急需一辆自行车,而且作为一个为人师表的新老师,也应该有一辆新自行车。哥哥托人从天津给买了一辆。那时正强推自行车砸钢印,即砸号儿。因为没骑过新车,没注意这事,竟大摇大摆的骑着去了威师,去非常顺利,可回却遇到了情况。刚骑到七级镇街的南边就被截住了,理由当然是没有砸号。一见这阵势还真有点怵头,但看到被截获的不止我自己,扶着车把讨价求情的人足有十几个,也就释然了。通过观察发现,这些人都不想砸号,理由大部分是借的车子,做不了主。当然我更不愿意,当时南宫比威县发达的多,谁愿在自己的新车上留下威县的印记。但如果我也说是借的,肯定下场相同。我主动出击,积极要求砸号。砸号的人见我带头,非常高兴,过来就给要五块钱,我佯装不知的问,怎么还收钱?我可没有!不信你看看,我故意掴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。听我说没钱,砸号人马上“指导”道,你不会借个钱?我告诉他,我是南宫的,这里没熟人。话说到这份上,砸号人转身走开了,他是不想在我身上再浪费精力了。看到短时间问题解决不了,我只好背着手在一边闲散的站着,不争辩、不乞求。反正从威师骑到这里已经好几十里路了,正好休息一下。不一会儿竟有好几个被砸号的“车主”给我递烟求情。我赶快笑着拒绝道,我也是被截的。待了有半小时,砸号人见我既没钱又不能借,而且还不求情,可能对我丧失了信心,再次看了我一眼就放行了。我骗腿上车飞驰而去,到家后打听好砸号的程序,第二天就去车管所“主动”砸了号,从此再也不怕他们截了。后来有一次又碰到截车砸号的,我佯装怕截,紧蹬几下,灵机一动的恶作剧骗得他们穷追了百十米。
第四辆自行车是上海产的永久牌,是买来零件自己攒的。1985年初冬只经过了短暂的谈婚论嫁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公定了终身,爱人财贸学校毕业后分配在县百货公司任会计。1986年暑假期间告诉我,公司东城批发部购来一批永久牌自行车,内部价180元。永久自行车是市场上的尤物,能够买上一辆当然求之不得,尽管此时已不再用“车票儿”,但不托人依然难买到,而托人买车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爱人身上,也算是结婚前她的一个投名状吧,结果当然毫无悬念。但买来的除车架、车轮外,都是散件,她说若不这样,等批发部把车攒好后就抢不到手了。我只好一显身手,充分运用频修“首车”积累的经验,仅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攒好了,骑着自己的“豪车”着实让我骄傲了好长一段时间。更重要的是还为结婚的“三大件”提前做了准备。
第五辆就该说那辆最拉风的旅游观光双人骑自行车了,这是2014年网购的。当然,它排行不是第五,买了第四辆自行车后,我们家又陆续购买、淘汰了多辆自行车,那都是非常正常的商品买卖,无须另着笔墨,而这辆双人自行车则是必须详述的。双人骑自行车是不少景区的标配,特别是这年在太阳岛上骑行以后,更坚定了买这款车的想法,无奈南宫大大小小的车行都没有,所以想起了网购。而到货之后则又有些后悔了,这款自行车在景区骑再自然不过了,而在我们这样一个外向度、开放度并不算高的县级市,岂不太扎眼、太另类了?我竟没有勇气骑了。经过“冷静期”的思考,心里障碍才得以冰释。于是,在一个周末的早晨和老伴骑上这俩车出行了,不出所料,马上吸引了许多人驻足,而且至今回头率始终不减。在众人的瞩目中,我们悠然的骑着,和后坐上的老伴一边蹬车、一边叙谈、一边观光。我们分工明确,老伴只蹬车不看路,负责家长里短,海阔天空的唠叨,我则掌好把、看好路之后,便如朱自清先生于荷塘月色之下,可以搭话,也可以不搭话,什么都可以想,什么都可以不想,什么都可以听,什么都可以不听了。走到风景处,用手机拍几张照,然后继续前行,老伴继续“播音”。她尽情的吐露,我则不厌其烦的倾听,我们悠闲的骑行,优哉游哉,其乐融融……
2020年9月21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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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说,踏上一座山巅,就是征服,其实,是山给了人高度,让登山者有幸站在它的肩上看到了更美丽的风景。也有人说,骑行就是带上自己的眼睛去看风景,其实,更重要的还要带上毅力,还要带上灵魂和梦想,才能骑完每次的行程。
炎热的夏季,刚出伏,却遇上了好多年来最热的秋老虎。随州户外老虎队一行五名队员,三男二女,冒着高温,带着顽强和坚韧,上演了一出老虎队员狠斗秋老虎的好戏,七天六夜,在318国道上,在216省道上,完成了从恩施到随州620多公里的艰难骑行,其中累计爬坡的里程,就达130多公里。
恩施以其如屏群峰、千丈瀑布、碧水清江、磅礴溶洞筑造出一片清凉幽静的世外桃源,是炎热的夏天避暑静心、回归自然的绝佳选择。骑行在恩施,可以感受清凉、欣赏如同川藏线一般的美景,但动辄十几公里乃至几十公里的漫漫长坡,却真的能够让人绝望。
从壁立千仞的茫茫大山下到宜昌,就进入了伏天的火炉,长坡虽然少了一些,但高温可以烤得人立马脱水。过荆门,到随州,白茫茫刺眼的阳光下的漫长公路,考验的是体力,磨炼的却是意志。
五队员之一的渔夫(王世敏),以日志的形式,记录了这趟痛并快乐着的骑行。
D1:2019年8月20日,随州——恩施。
早上6时,随州户外老虎队骑行恩施的五名队员伟哥(程伟)、敬哥(何敬玉)、渔夫(王世敏)、红颜一笑(吴小红、女)、钟群(女),在老虎队员蒋涛的协助下,在随州客运站装山地车,上午7时,搭乘随州至恩施的长途客车出发。渔夫的爱人“悠然”等也前来送行。
下午4点30分,小分队到达恩施,夜宿土城王朝大酒店,夜逛土家女儿城。
D2:8月21日,恩施——高坪。
早上6点起床,组装山地车,7点30分骑车出发 ,出城上318国道一路向东,上第一个长坡(9.5公里),中午饭路边农家乐,简单午休后直达高坪,夜宿高坪镇。
全天骑行97公里,爬升1421米,一天的晴天,第一天的骑行,几个男女队员感觉还不是太累。
D3:8月22日,高坪——巴东县境内小垭
今天的目标是野三关镇,这是一天艰难的骑行,差不多基本都是上坡。早晨5点起床,每人吃了碗面条,5点25分出发,中午1点在路边餐馆吃饭。午饭后程伟、钟群先行出发,另三人就地简单午休后继续前行,下午气温高,天气炎热,途中走走停停,漫长的长坡爬上时天已渐暗,考虑到天黑下坡路段危险性大,就地停下夜宿农家乐,定位显示是巴东县境内小垭。
全天骑行83公里,爬坡38公里,一天的晴天,山区海拔虽然很高,无风,但还是很热。大家的感觉就是累,很累。
D4:8月23日,小垭——高家堰。
早晨5点起床出发,一路10公里的长遛坡,(昨天上的坡),下到谷底出恩施地界,进入宜昌长阳县榔坪镇过早,上午,又是一个漫漫长坡,问当地人说有十公里长,爬到山顶叫碑坳的地方竟然是十七公里多,今天己是骑行的第三天,大家疲态尽显,实在累。下山真奔贺家坪镇午饭。饭后程伟、钟群继续先行,另三人稍作午休后赶路。出门又是一个六公里半的长上坡,然后是幸福的二十公里下坡路,从海拔1300米直下到海拔不到200米,双手捏刹车到酸疼,谷底的山泉水欢快的流淌,除钟群没下水外,我们四人不约而同的停车下水玩了个痛快。
下午五点就到了高家堰镇。夜宿高家堰宾馆,昨夜农家条件差,今夜可是当地星级宾馆,美美哒的休息了一晚。
全天骑行87公里,晴天,到达低海拔地区。
D5:8月24日,高家堰——当阳。
早晨5点起床,出发,最后的一个五公里爬坡,下坡后一路直奔宜昌城,也许距宜昌只有三十多公里了,伙伴们卯足了劲一路狂奔,宜昌过早,穿长江过城区转道S216直奔当阳县,进入江汉平原。感觉气温陡然上升,炎热难耐,中午找了个路边店午饭,饭后伟哥和钟群先行,又是我、敬哥、小红三人借木凳小憩后狂追,夜宿当阳县。
全天骑行120公里,全天晴。热。
D6:8月25日,当阳-荆门-钟祥-张集。
早晨5点起床,狂奔四十公里到荆门过早,原计划住钟祥县,看看时间尚早,干脆过钟祥直奔张集住宿,大家出来几天了,想家的心情一样的迫切。哪知出荆门到钟祥有二十公里的滥路,搓板路真难走啊,过路车卷起的灰尘遮天蔽日。第二天早上张集到洪山的连接线又是如此,我想问钟祥的书记市长路不好怎能发展经济?赶到张集镇已是晚上九点了。
全天骑行150公里,晴天,还是热。让疲惫的身体在夜晚的鼾声中慢慢恢复吧。
D7:8月26日,张集——随州。
早晨5点起床开灯骑行,距随州还剩最后的85公里了,出门几天,回家的心最迫切,一个多小时就到洪山镇,每人一碗炒面先垫垫肚子吧,继续前进,经环潭,过安居,上午11点不到,就安全回到了大随,回到小别的家乡,见到了小别的家人,觉得时间过了好长好长,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。先喝一杯酒吧,接风洗尘。
骑行感受:
我们老虎队一行五人,骑行了五天半,总行程620公里,累计爬坡里程就有130多公里,出发的那一天是8月20号三伏出伏,却没有料到遇上了好多年未遇的最热秋老虎,七天的时间,全部晴天,连多云的天气都没有。沿途下来,在炎炎的烈日下骑行,好在沿途有降温止渴的西瓜、冰棍、冰水、冰啤酒。伟哥说,每天买水,他一个人每天最少就是八瓶。
恩施境内的318国道,去过的人都说堪比川藏线。它的风景、它的总也上不到尽头的长坡,对于骑行者来说,就是眼睛在天堂,身体在地狱,它对骑行者身体素质真的是一个严酷的考验。敬哥何敬玉、伟哥程伟两人几年前都骑行过川藏线。他们说,骑行川藏线时,好歹天气还是凉爽的,但骑行恩施,却是又热又累,比骑行川藏线还辛苦。他俩用丰富的大山高海拔骑行经验,确保了这次小分队骑行的一路平安。
渔夫王世敏2014年中过风,在死亡线上走过一遭,作为戎马半生的职业军人,他有足够坚强的意志。他说,长途骑行首先得有过硬的身体素质;其二就是一定要有坚强的毅力;其三,团队精神力量是无穷的源泉。在老虎队的微信群里,队长“虎虎生威”刘云喜和广大的队员,每天不停地为我们五位远征队员加油鼓劲,让我们在途中时时顿感力量倍增,得以顺利安全抵达家乡。
还有两位女队员钟群和吴小红,她们巾帼不让须眉,啊不,是巾帼胜似须眉。在老虎队微信群里,不少男队员说,钟群小红,下次远征,可一定要叫上我们呀!
碍于篇幅,这次的骑行记,只是蜻蜓点水而已。五位骑行恩施的壮士说,一路上还有很多的趣闻趣事,还有美不胜收的风景,还有鲜美可口的地方美食,还有迥异于随州的风俗风情,太多了.......下次吧,下次我们寻个时间,再讲,细细的讲。
(文? 王世敏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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